李银河:其实,我内心特别倾向于出世,有时候,很想躲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度过余生。可以说,早就看破红尘了,觉得没什么可去追求的。但我不可能完全出世,像李叔同当年到西湖去出家,外面抗日如火如荼,他能够在那儿修心养性,我觉得我是做不到的。对我来说,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,我还是得想办法去救国,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出世。
我们这代人的青春期是在文革中度过的,当全世界十几岁的孩子都在谈恋爱的时候,我们关心的是中国向何处去这样的问题,让我们不关心国家大事是不可能的。我父母是《人民日报》的编辑,文革中房子被收回去了,他们俩在床上睡,我在沙发上睡,我们每天早上6点半准时收听新闻联播,然后一起讨论。所以,这些东西早就在骨子里了,让我完全不关心,是不可能的。对于弱势群体,比如说LGBT,他们没有发声的渠道,我还是会为他们发声,我还是希望能够在这方面帮助国家和社会进步。
《同性恋亚文化》
作者: 李银河 版本: 内蒙古大学 2009年11月
新京报:你一直在为性少数群体呼吁,有很多观念挑战传统认知,难以被大众理解。你认为,性自由和性权利需要遵从的社会规范是什么?
李银河:我提出需要遵从三个原则,第一是自愿原则,双方都是自愿的,强奸和性骚扰肯定不行;第二是要在成年人之间,去侵犯14岁以下的儿童肯定不行;第三是要在隐私的场所,不能妨碍他人的生活。这三个原则是性自由的界限,只要在界限之内,法律就可以不予追究,可以爱怎么干就怎么干,无所谓。
至于婚外恋、包二奶等,这些是违反婚姻道德的,我认为它们是错误的,应该批判,惩罚手段是跟对方离婚。
新京报:最近几年你在写虐恋小说,现在进展如何?
李银河:2016年已经在香港出版了三卷本中短篇小说集,名字叫《黑骑士的王国》。我到现在为止一共写了七卷,还有两个中短篇和两个长篇未出版,都是以虐恋为主题。现在虐恋写得差不多了,正发愁没什么可写的了。因为除了虐恋题材之外,我没有别的小说写作冲动。
《虐恋亚文化》
作者: 李银河 版本: 内蒙古大学出版社 2009年10月
新京报:你研究同性恋群体多年,未来是否会写同性恋题材的小说?
李银河:不行。同性恋小说我连看都不看,因为我没有那种倾向,所以看不下去。我可能是中国对同性恋最了解的异性恋者,但是,了解不见得能够写小说,可以对他们做社会学研究,但不见得能进行小说创作。小说必须有来自内心的冲动,如果内心没有冲动,是写不了的。不过,我最近挺受鼓舞的,我问冯唐,我的小说到底是不是好小说?他说,从文学史的角度来看,应该算不了什么,但是他估计几百年后还会有人看我的小说,因为以后如果有人想了解20世纪末、21世纪初中国人的虐恋情况,就必须来看这些小说,所以它们具有史料价值。
你别说,我在写的时候,也觉得跟社会学调查差不多,后来冯唐也说有“论文味”。我就在想,我是不是可以写一种论文式的小说呢?谁规定小说非得怎么写?前不久,我把一篇小说发给某个文学杂志,一个编辑特别想发表,但最后他们编辑部投票还是没通过,因为里面涉及思想改造的内容,有点像政治讽刺小说,虐恋里面也有一些权力的游戏。
作者:新京报记者 徐学勤
编辑:张婷,沈河西 校对:翟永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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